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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要的研究著作介绍。
1947年,旅居美国的林语堂出版了《快活天才——苏东坡传》(The Gay Genius),这部书在西方至少再版过三十四次,可谓畅销读物。如果此书是单纯的小说,本文就不会涉及。可惜,林语堂写的是作家传记,这就不得不提及此书。林语堂用流畅的文笔,介绍了苏东坡的一生。可惜,林语堂犯了传记作品大忌,他虚构了若干情节加以介绍。为了说明苏东坡是“Gay”,而且是“快活天才”,这在英文俚语中含有花花公子、花里胡俏、穿着漂亮、放荡淫乱,俚语中还有“同性恋”者的含义。林语堂虚构了东坡与堂妹的恋情。可惜,林语堂所利用的苏轼诗歌,实在无法得出这一结论。林氏为了媚俗而虚构苏东坡的“人格污点”。
中国大陆八十年代,古典文学研究进入繁荣期,苏轼研究著作的出版高潮也在这期内出现。曾枣庄先生先后出版了《苏轼评传》(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苏洵评传》(同上1983年版)、《苏辙年谱》(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三苏文艺思想》(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作品选本有陈迩冬《苏轼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版)、王水照《苏轼选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郑孟彤等《苏东坡诗词文译释》(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九十年代的苏轼研究,切入角度、研究重点都与前有所区别。钟来茵《苏轼与道家道教》(台湾学生书局1990年)首次论述了苏轼研究中被传统忽视的问题,由于视角新颖、资料翔实、涉及中国文学史研究中的新问题,此书受到海内外的重视,《中国社会科学》杂志中英文版都发表了董乃斌对该书的书评《更全面地把握苏轼》(中文见1991年;英文见1993年)。1995年东方出版社出版了《苏东坡演义》(作者为宁业高、宁耘)。该书以“演义”来介绍东坡一生,比较简明扼要。但是该书在某些问题的把握上并不准确,如说“北宋名流中与妓女接触最多且最能融情洽意的,除那柳七郎,便数着苏子瞻”(第59页),苏轼与柳永,区别太大太明显,这样的提法可能是受林语堂《苏东坡传》的影响太大吧!
1998年文汇出版社出版了钟来茵《苏东坡三部曲》。该书以酒、夫人、炼养来介绍苏轼。每部分都附录苏轼相关的作品,这样,故事加作品,构成一完整的苏轼形象。《酒》突出了苏轼的创造精神与酒的关系,并介绍了苏轼对中国酒文化的贡献。《夫人》摆脱了传统偏见,重点介绍了苏轼与王朝云之间传奇般的关系。苏轼献给前两位夫人王弗、王润之都只一二篇作品,而献给王朝云的作品竟多达二十二篇。《炼养》篇介绍了苏轼一生炼养故事。重视修炼养生与积极卷入政治、一生南北东西流放形成了巨大的矛盾,苏轼的一生,是在克服这些矛盾中度过的。这一部分结合北宋的内丹术给苏轼的《辨道歌》之类道教气息极浓的作品作了新的诠释。
余秋雨《苏东坡突围》,既是艺术性很高很美的散文,又是十分重要的苏轼研究文章。余先生是如此喜爱这篇美文,春风文艺出版社《布老虎丛书·散文卷·文明的碎片》以及文汇出版社1998年新版的《山居笔记》中,都收入了《苏东坡突围》。在黄州,哪些力量组成了东坡的包围圈?“越是超时代的文化名人,往往越不能相容于他所处的具体时代。中国世俗社会的机制非常奇特,它一方面愿意播扬和轰传一位文化名人的声誉,利用他、榨取他、引诱他,另一方面从本质上却把他视为异类,迟早会排拒他、糟践他、毁坏他。”这种文化机制如果一直存在,苏东坡的“包围圈”永远存在。此文虽是单篇散文,但对苏东坡的总体把握是准确的,如余先生批评林语堂《苏东坡传》把黄州期内的东坡“渲染得通体风雅、圣洁。其实,就我所知,苏东坡在黄州还是很凄苦的,优美的诗文,是对凄苦的挣扎和超越。”余先生正因为对大文豪苏轼有深刻的理解,才写出如此美文!
苏轼研究是无穷尽的无止境的,预料下个世纪的苏轼研究,定会出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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