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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评

离骚(上)

离骚(下)
忧愤诗

 

楚辞及研究情况综述

 

本篇参考书目

 

 

 

 

 

 

 

    楚辞是在楚民歌的基础上,经诗人屈原加工创制而形成的一种新诗体。今所见称此名最早的作品是《史记·张汤传》,故学者多认为始于汉初。宋人黄伯思溯其命名原始说:“屈宋诸骚,皆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故谓之楚辞。”(《新校楚辞序》)

    楚辞形体的创制,为后世诗歌表现开辟了一条广阔的道路。这种诗体,句式长,句法灵活,篇幅容量大。大体四句一章,音节舒徐婉转,不似《诗经》句短节促,故宜于描写,宜于咏叹,宜于表现深曲复杂的心理变化和广阔的生活内容。以屈原、宋玉作品为例,两人存篇总数不足《诗经》的十分之一,但作品风格却远较《诗经》为多样化。刘勰早在《文心雕龙》中就指出了这一特点,他说:“《骚经》《九章》,朗丽以哀志;《九歌》、《九辩》,绮靡以伤情;《远游》、《天问》,瑰诡而惠巧;《招魂》、《大招》,耀艳而深华;《卜居》标放言之致,《渔父》寄独往之才,故能气往轹古,辞来切今,惊采绝艳,难与并能。”当然“屈宋逸步,莫之能追”,关键还在于他们的天赋和经历异乎常人,不单在于形式。尤其是屈原,他的作品“叙情怨则郁伊而易感,述离居则怆怏而难怀,论山水则循声而得貌,言节候则披文而见时”,其想象之奇妙,比喻之生动,描摹之细腻,形象之鲜明,感情之深厚,语言之瑰丽,都是前无古人的。他的作品不仅涵养沾溉了后来的诗人、辞赋家,如刘勰所说:“枚、贾追风以入丽,马、扬沿波而得奇,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而且也为众多艺术家提供了极好的绘画素材,屈原《离骚》、《天问》、《九歌》中的草木鸟兽和神话人物多见诸古今名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屈原一生著述所传者二十五篇。西汉成帝时刘向校书东观,曾辑屈原全部存留作品合宋玉、贾谊、淮南小山、东方朔、严忌、王褒等人悯伤屈原之作各一篇,并自己所作《九叹》一篇汇为一集,取名《楚辞》,自那以后,“楚辞”便兼有了诗体和楚辞专集两种含义。

    刘向所辑《楚辞》今已不存。东汉时,学者王逸曾据刘向本调整次序,作章句解释,书末复缀己作《九思》一篇,这是至今尚传最早的注本。据此注本,屈原作品有《离骚》、《九歌》(十一篇)、《天问》、《九章》(九篇)、《卜居》、《远游》、《渔父》,正二十五篇,与《汉书·艺文志》著录相合。但《招魂》见著于《史记·屈原传》,此书却归在宋玉名下;今人考证,以为《远游》是司马相如《大人赋》初稿,《卜居》、《渔父》系后人追述屈原行迹的作品。故屈原实存作品当补入《招魂》而剔除《卜居》、《渔父》,为二十三篇。

    在这二十三篇作品中,《离骚》是最辉煌的一篇(说见《离骚》注及〔赏析〕),故后人每以《离骚》指代《楚辞》或屈原的全部著作,而将它与《诗》或《风》并称,指代我国诗歌发展的两个源头。《天问》是仅次于《离骚》的第二长诗,全篇三百七十四句,一千五百五十三字。作者一口气提出一百七十二个问题,从遥远的神话传说问到有史时代,从天地开辟问到自身遭际。全篇以四言为主,四句一章,由中可以看出北方文学形式对屈原的影响。据王逸《天问序》,此诗作于被流放江南时。作者坎坷困苦,抑郁悲愤,对旧信仰产生动摇,故以大胆追求探索的精神,对自然,对社会,对礼法中种种传统说法提出质疑。《天问》是文学史上的一篇奇文,其中保存了大量神话传说和古史资料,在古史和神话学研究上有着重要的地位。《九歌》是一组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祭祀歌舞诗。所祭之神均为楚人传说中的神灵,有天神(东皇太一)、日神(东君)、云神(云中君)、司命之神(大司命、少司命)、山神(山鬼)、湘水之神(湘君、湘夫人)、黄河之神(河伯)和为国捐躯的壮士英灵(国殇)。《九歌》是传统乐曲名,十一篇作品或幽怨,或凄恻,或缠绵,或悲壮,风采各异。其中尤为人所称道的是《湘君》、《湘夫人》、《山鬼》、《国殇》数篇。《九章》九篇,非一时一地之作。这几篇作品风格异于《九歌》而近于《离骚》。其中《哀郢》、《涉江》是研究屈原思想和行迹的重要作品,文字清丽,感情深厚,字里行间充满着对国家命运的关切和民生苦难的同情,是思想性、艺术性完美结合的佳作。

    屈原而外,宋玉也是一位重要的楚辞作家。宋玉作品《汉书·艺文志》著录十六篇,但今传可信者仅《九辩》、《风赋》、《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对楚王问》等几篇。《九辩》见录于《楚辞章句》,清词丽句,感慨情深,踵迹《离骚》,非后来作者所能及。其他几篇为赋作,拓宇于楚辞而开汉赋之先声,在赋史上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楚辞对后世影响至为深远,尤其是屈原的作品,“逸响伟辞,卓绝一世”,影响后来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鲁迅语)故王逸而后,研究者代不乏人。研究著作,详见姜亮夫《楚辞书目五种》及崔富章《楚辞书目五种续编》。就注本来说,在社会上流传较广影响较大的有汉王逸《楚辞章句》,宋洪兴祖《楚辞补注》(洪本兼有王逸章句),宋朱熹《楚辞集注》,清王夫之《楚辞通释》,清蒋骥《山带阁注楚辞》,清戴震《屈原赋注》等。王逸《章句》多传汉儒诂训,有重要参考价值。朱熹《集注》于王逸本汉人作品多所增删,其注分节立解,注意文义贯通。后附《辩证》及《楚辞后语》。《后语》录战国至宋楚辞体作品五十二篇,为读者了解战国后楚辞概貌提供了方便。《楚辞通释》于王逸本汉人之作删除五篇,增梁人江淹之作二篇,己作一篇。《通释》分段作注,阐义颇有突破,但也时有牵强比附处。蒋骥《山带阁注楚辞》及戴震《屈原赋注》都专就屈原作品作注。二家精于考证,训释多所发明,蒋氏卷首附地图五幅,书后附《余论》及《说韵》。戴氏书后附《通释》,考释赋中名物百余条。又汪梧凤为作音义三卷,亦附后。

    近当代人于楚辞研究倾力较多、影响较大的有闻一多、郭沫若、游国恩、姜亮夫等。闻一多有《离骚解诂》、《九歌九章解诂》、《天问疏证》及其他专题研究。郭沫若有《历史人物·屈原研究》、《屈赋今译》等。游国恩有《楚辞概论》、《离骚纂义》、《天问纂义》诸作。姜亮夫有《屈原赋校注》、《楚辞通故》、《楚辞讲绎录》等。此外,刘永济《屈赋音注详解》、谭介甫《屈赋新编》、朱季海《楚辞解诂》、姜书阁《先秦辞赋原论》、汤炳正《屈赋新探》等,也都是流布较广、颇为学界称道的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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