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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兴元年十二月，朝议以食尽无策，末帝亲出东征……上与太后、皇后、诸妃别，大恸，誓以不破敌不归。仪卫萧然，见者悲怆。……上既出，遇巩州帅完颜胡斜虎提兵转战来赴援，因从以东。末帝既出，人情愈不安，日夜望东征之捷。俄闻北渡前锋方交战有功，取蒲城，进取卫州。白撒等望见北兵，遽劝上登舟南渡，从官多攀从不及，死于兵。而骁将徒单百家、高显、刘奕辈，初不知上去，已而军士皆散没，上以馀兵狼狈入归德，杜门，京民大恐，以为将不救矣。二守臣素庸暗无谋，但知闭门自守。百姓食尽，无以自生，米升直银二两，贫民往往食人殍，死者相望。官日载数车出城，一夕皆剐食其肉净尽。缙绅士女，多行丐于街，民间有食其子。锦衣宝器，不能易米数升。人朝出不敢夕归，惧为饥者杀而食。平日亲族交旧，以一饭相避于家。又日杀马牛乘骑自啖，至于箱箧鞍诸皮物，凡可食者，皆煮而食之。其贵家第宅与夫市中楼馆、木材皆撒以爨。城中触目皆瓦砾废区，无复向来繁侈矣。朝官士庶，往往相结，携妻子突出北归，众谓不久当大溃。(〔清〕施国祁《元遗山诗集笺注》卷八引《归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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