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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是感叹自己身世的。……《红楼梦》是情场忏悔而作的。……《红楼梦》是为十二钗作本传的。……我们有一个最主要的观念,《红楼梦》是作者底自传。……
他自发牢骚,自忏情孽,于是不能自已的发为文章。
《红楼梦》作者第一本领,是善写人情。细细看去,凡写书中人没有一个不适如其分际,没有一个过火的;写事写景亦然。我第一句《红楼梦》赞:“好一面公平的镜子啊!”
《红楼梦》底篇章结构,因拘束于事实,所以不能称心为好;因而能够一洗前人底窠臼,不顾读者的偏见嗜好。
《红楼梦》是一部极严重的悲剧。
愤怒的文章容易发泄,哀思的呢,比较的容易含蓄,这是情调底差别,不可避免的。但我并不说,发于愤怒的决没有一篇好文章,并且哀思与愤怒有时不可分的。但在比较上立论,含怒气的文字容易一览而尽,积哀思的可以渐渐引人入胜;所以风格上后者要高一点。《水浒传》与《红楼梦》底两作者,都是文艺上的天才,中间才性底优劣是很难说的。不过我们看《水浒》,在有许多地方觉得有些过火似的,看《红楼梦》虽不满人意的地方也有,却又较读《水浒》底不满意少了些。换句话说,《红楼梦》的风格偏于温厚;《水浒》则锋芒毕露了。这个区别并不在乎才情底短长,只在做书底动机不同。(俞平伯《红楼梦辨》)
全书所写,虽不外悲喜之情,聚散之迹,而人物事故则摆脱旧套,与在先之人情小说甚不同。
盖叙述皆存本真,闻见悉所亲历,正因写实,转成新鲜。而世人忽略此言,每欲别求深义……
但据本书自说,则仅乃如实抒写,绝无讥弹,独于自身,深所忏悔。此固常情所嘉,故《红楼梦》至今为人爱重,然亦常情所怪,故复有人不满,奋起而补订圆满之。此足见人之肚量相去之远,亦曹雪芹之所以不可及也。
后四十回虽数量止初本之半,而大故迭起,败破死亡相继,与所谓“食尽鸟飞独存白地”者颇符,惟结末又稍振。(鲁迅《中国小说史略》)
《红楼梦》……谁是作者和续者姑且勿论,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鲁迅《集外集拾遗〈绛洞花主〉小引》)
至于说到《红楼梦》的价值,可是在中国底小说中实在不可多得的。其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都是真的人物。总之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鲁迅《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第八卷)
他们(按指胡适等)把假的贾府跟真的曹氏并了家,把书中主角宝玉和作者合为一人,这样,贾氏的世系等于曹氏的家谱,而《石头记》便等于雪芹的自传了。这很明显有三种的不妥当。第一,失却小说所以为小说的意义。第二,像这样处处粘合真人真事,小说恐怕不好写,更不能写得这样好。第三,作者说真事隐去,若处处都是真的,即无所谓“真事隐”,不过把真事搬了个家而把真人给换上姓名罢了。(俞平伯《〈红楼梦〉简论》
它(按指《红楼梦》)的内容不陷于只是反对和暴露了某些个别的封建制度,而是巨大到几乎批判了整个封建社会的上层建筑和整个封建统治阶级,并且提出了一些关于人的合理的幸福的生活的梦想。
作者的基本立场是封建地主阶级的叛逆者的立场,他的思想里面同时也反映了一些人民的观点。(何其芳《论〈红楼梦〉》)
《红楼梦》展开了贾家的两个封建官僚地主家庭的画卷,描绘了它们的逐渐衰败的过程和在这个过程中它的形形色色的成员的活动,就广泛地暴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罪恶、腐朽和许多封建制度的不合理,使人感到了封建社会的没落和崩溃的必然性。(何其芳《曹雪芹的贡献》)
(《红楼梦》的主题)是人的美、爱情的美以及这种美被毁灭的主题。
这是一支爱情的青春的颂歌。美的人、美的灵魂的颂歌。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正是通过爱情去控诉了整个社会;或者说,他通过整个社会歌颂了
这一爱情。(蒋和森《〈红楼梦〉论稿》
蕴藏在这文学巨著里面的一段民族沉痛若隐若现,如泣如诉,这亦是没法抹杀的,笔者玩味全书,觉得此书确是一位民族主义者的血泪结晶。
作者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的意思是要用“传国玺”来代表政权,“石头”“宝玉”都是影射“传国玺”。“传国玺”的得失即是政权的得失。林黛玉代表明朝,薛宝钗代表清室;林薛争取宝玉,即是明清争夺政权,林薛之存亡,即是明清的兴灭。
此书的作者必是明代的遗民。曹雪芹……是一个理想的《红楼梦》发行人……将这部巨著嫁名与他。(潘夏(重规)《民族血泪铸成的〈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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